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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獅說是誰?掌握短影音時代的實戰型教練團隊

在這個資訊更新速度以秒計算的短影音時代,「老獅說」是一群不只懂理論、更親自下場操作的實戰派教育機構團隊。

影音內容不是拍得漂亮就好,而是要「拍得對、說得準、放得巧」,才能真正讓品牌與觀眾連結、讓內容轉化為成效。

老獅說誕生的初衷,就是希望幫助更多品牌、個人、自媒體創作者,突破「不會拍、不敢拍、不知道怎麼拍」的關卡,用短影音這個最強的行銷媒介,快速建立影響力、擴大品牌聲量,甚至有效轉換為銷售。

不論你是剛起步的新創、需要團隊升級的企業主,還是有想法卻卡在剪輯技巧、平臺規則的內容創作者,老獅說都能提供從課程教學到顧問諮詢,甚至代操執行的一條龍服務,真正陪你走過每一個關鍵成長階段。

「老獅說」實體跟線上教學課,有幾百位學生參加,學習如何掌握短影音。

圖說:「老獅說」實體跟線上教學課,有幾百位學生參加,學習如何掌握短影音。

為什麼選擇老獅說?三大實戰優勢讓你短影音穩定出圈

在短影音市場蓬勃發展的今天,教學資源雖多,但真正能帶來實戰成果、量身規劃、持續陪跑的團隊卻稀有。而這正是老獅說的核心價值所在。

1️⃣ 實戰導向團隊,源自第一線的內容操刀者

老獅說的導師與顧問,皆來自影音內容創作、社群經營與品牌行銷的第一線。我們不只是教你「該怎麼做」,而是用我們親自實測有效的策略與方法,直接帶你落地執行、快速上手。這不是課堂上的理論,是現場經驗的直接傳授。

2️⃣ 一條龍服務,從入門到成效全包辦

無論你需要的是短影音教學課程、企業團隊內訓、策略顧問、還是全包代操,老獅說都能提供從規劃到執行的完整解決方案。我們理解每個品牌所處的階段不同,因此不給你模板,而是客製專屬的影音行銷路徑圖。

3️⃣ 成效導向,內容風格與數據並重

我們深知短影音不是單純的流量遊戲,而是一場品牌塑造與用戶連結的綜合戰。老獅說協助企業與創作者找出「你的品牌該說什麼、該怎麼說、要說給誰聽」,並透過後臺數據與成效追蹤,讓內容不只被看見,更能轉化為真實成績單。

實戰型短影音團隊「老獅說」的學生流量案例。

圖說:實戰型短影音團隊「老獅說」的學生流量案例。

老獅說的服務項目:四大系統化方案,讓長短影音成為你的行銷利器

老獅說的服務,從教學到實戰執行,全面涵蓋不同成長階段的需求。無論你是個人創作者、品牌行銷團隊,還是企業主,我們都有合適的服務幫你「會拍、敢拍、拍得對」。

📚 短影音教學課程|新手到進階,循序漸進學會影音內容力

適合對象:個人品牌經營者、創業者/專業人士、自媒體經營者

  • 課程類型多元:線上影音課程、實體講座、虛實工作坊密集營
  • 內容涵蓋:自媒體商業模式、品牌規劃、腳本設計、手機拍攝技巧、剪輯實作、媒體平臺攻略解析
  • 特色:零基礎也能上手,搭配案例練習+實戰演練,幫你拍出第一支高觸及的影片

🏢 企業短影音內訓|強化團隊影音實戰力,內部也能自產內容

適合對象:企業行銷部門、公部門、內部教育訓練單位、業務單位

  • 客製化課程內容,依企業需求設計實戰課程
  • 可配合內部品牌風格,調整腳本與拍攝風格
  • 結訓後團隊具備獨立產製影音內容的能力,降低長期代操成本

🧠 短影音顧問服務|沒有方向?我們幫你規劃一條有效的影音路徑

適合對象:品牌主、想跨入影音但無經驗者

  • 提供市場分析、競品比較、內容策略設計
  • 客製帳號風格與目標受眾設定
  • 建立週期性企劃與檢討制度,確保影音策略不斷優化、成效不斷前進

🎬 短影音項目代操服務|不只是短影音,我們全盤協助

適合對象:時間有限的企業主、需快速產出影片的品牌方

  • 全方位代操:腳本規劃、拍攝執行、剪輯後製、項目推廣
  • 強調品牌一致性與風格養成
  • 提供成效報表,讓你看得到粉絲增長、互動數據與轉換效益

實戰型短影音團隊「老獅說」的醫生百人教學班。

圖說:實戰型短影音團隊「老獅說」的醫生百人教學班。

邀約演講案例分享

醫師不是為了紅,而是為了「被記得」

在與眾多醫療專業人士合作的經驗中,我們深深體會到:醫師經營短影音,不是為了爆紅,而是為了讓患者記得「我是誰」。這正是老獅說與專業人士合作的價值所在。

近期老獅說受邀參加《白袍人生學院》的年會,和超過100位的醫師,分享關於「醫師如何經營自媒體」的實戰觀察與策略。這不只是一次單純的演講,而是一場與上百位醫師面對面的深度交流,我們探討了醫師做內容行銷時,最常面臨的五大盲點,包括:

  • 對自媒體的排斥:「我只想當好醫師,社群不是我的事」
  • 拍片障礙:「我不會拍/沒內容/講話不自然」
  • 角色誤解:「我不想當網紅,也不想露臉」
  • 成效焦慮:「影片沒人看,代表沒用」
  • 變現迷思:「我不想硬推療程,但不知道做這些要幹嘛」

透過這次分享,我們幫助現場醫師理解:真正的內容策略,不是為了行銷療程,而是為了建立「信任感」與「記憶點」。只要你每天說給病人聽的話,轉化為影片或貼文,就已經是最具價值的素材。

我們也曾協助某位醫師學生,從完全不懂社群經營開始,逐步建立穩定的內容產出節奏,最終成功將個人專業轉化為品牌資產,從0開始創立診所並穩定經營,現在已經是同業之間口耳相傳的優質診所代表。

這些年,我們陪伴許多白袍職人踏出第一步,不追熱度、不玩話術,只做「讓專業被看見」的內容策略與技術輔導。正因如此,老獅說才能被更多專業領域信任與推薦。

實戰型短影音團隊「老獅說」的保險業百人教學班。

圖說:實戰型短影音團隊「老獅說」的保險業百人教學班。

來自保險業現場的迴響:學會影片,不是為了紅,是為了被理解

除了專業醫療領域,「老獅說」也長期投入企業內訓與實體教學,最近我們連續幾週南北奔波,來到南山人壽斗六通訊處,開設了一場短影音實戰課程。

當天的學員來自不同世代,甚至有不少年過半百的業務同仁,但每一位都用熱情與專注,讓這堂課變得格外有感。

其中一位大姐在課堂上對我們說:

「老師,我知道自己拍得不夠好,但我學得很開心,因為我終於搞懂什麼是短影音了!」

她還說了一句話,讓我們深受感動:

「拍攝技術可以外包,但定位跟商業邏輯,是我要自己想清楚的。」

這正是我們一直以來推廣的理念,短影音的本質不是炫技,而是為了幫助你在商業世界裡,更清楚地傳達價值、被客戶理解與記住。

這堂課,沒有用一堆艱深術語,而是從「定位思維」、「內容邏輯」、「實作剪輯」一步步帶大家完成屬於自己的短影音。有的同學拍了人生第一支影片、有的同學第一次看懂演算法邏輯,還有人當場突破自我勇敢入鏡。

  • 技術能學,但「價值主張」只有你說得出來最有力
  • 內容不是為了迎合流量,而是為了縮短信任距離
  • 真正有效的商業短影音,是有目的、有脈絡、有情感連結的溝通

這些課後的互動與反饋,讓我們更堅信:不是每個人都想當KOL,但每個人都值得一個說自己故事的方式。

老獅說」短影音企業內訓、顧問、代操服務。

圖說:「老獅說」短影音企業內訓、顧問、代操服務。

適合對象:這些人最需要老獅說的陪跑

無論你是個人創作者還是企業行銷負責人,只要你正在思考「如何善用短影音為自己或品牌創造影響力」,老獅說,就是你最值得信賴的夥伴。我們的服務適合以下幾種族群:

✅ 想開始經營自媒體的個人/專業人士

不論你是醫師、律師、講師、顧問,還是正在經營個人品牌的自由工作者,只要你希望透過短影音讓人認識你、記得你、信任你,老獅說能幫助你從0開始打造清晰定位與實用內容。

✅ 行銷預算有限但渴望突破的新創品牌

對於初創企業來說,缺乏時間與人力是常態。老獅說提供短影音顧問諮詢與委託代操雙軌方案,讓你不必硬碰硬自己摸索,也能快速搶占社群曝光機會。

✅ 想強化團隊內容力的中小企業/公司部門

內部行銷團隊常常因為缺乏影音產製力而停滯不前。透過老獅說的企業短影音內訓課程,能有效提升員工腳本設計、拍攝剪輯與內容規劃能力,讓團隊自己就能產出穩定的社群內容。

✅ 希望提升品牌能見度與轉換力的商業單位

若你已經有商品/服務,但始終苦於無法有效轉單或吸引目標族群,老獅說將依據你的品牌屬性提供影音策略與演算法應用建議,讓每一支影片都更接近你的核心客戶。

我們不是只教拍片,更在意「你拍了以後,能不能真的被看見、被記得、被信任」。

為什麼現在是進入短影音市場的最佳時機?

短影音不是一時風潮,而是現今網路內容的主戰場。從 TikTok、Instagram Reels 到 YouTube Shorts,使用者習慣已經全面轉向「快速滑、快速記」的短影音消費模式。在這個節奏下,還沒進場的品牌,等於正逐漸被遺忘。

以下幾個現象,正說明「現在」就是你該開始做短影音的最佳時機:

📱 使用者注意力越來越短,唯有短影音能快速抓住眼球

過去一篇文章可能能佔據3分鐘注意力,但現在,一段10秒影片可能已決定了觀眾對你的第一印象。短影音是打造第一印象、記憶點與好感度的最快捷徑。

🔍 平臺演算法全面傾向影音內容

無論是 IG、FB 還是 YouTube,演算法全面優先推播影音形式。這意味著:做影片的人,擁有更多自然流量紅利與曝光機會。越早進場,就越有機會佔領觀眾心智。

🧠 用戶信任來自熟悉,熟悉來自穩定曝光

現在的消費者不只看價格與功能,更看「這個品牌值不值得信任」。而短影音,是目前建立熟悉感與信任感最快速的內容形式。你是否出現在用戶的手機螢幕上?決定了他未來是否願意選擇你。

🚀 競爭者已經上場,現在不做只會越追越遠

無論你是診所、補教業、零售電商或是創作者,市場中已經有無數對手透過影音內容搶佔你的潛在客群。現在開始,還來得及趁紅利期布局,否則未來只會越來越難追上。

短影音,已不是「要不要做」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開始最好」的關鍵。

而答案很明顯,就是現在。

聯繫老獅說:從現在開始打造你的短影音影響力

你不需要等準備好才開始,因為內容行銷這條路,就是在實作中逐步找出屬於自己的風格與節奏。

老獅說,將會是你在這條路上最堅實的夥伴。我們不只給方法、更陪你走流程,不只談理論、更重實作與成果。

無論你:

  • 想開啟個人品牌、打造影響力
  • 想讓診所、事業、產品被更多人認識
  • 想帶領團隊進入影音時代
  • 或只是卡在第一步,不知道怎麼開始

我們都歡迎你與我們聯繫,一起用影音打開更大的影響力版圖。

📞 立即預約免費諮詢|了解你的短影音成長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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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短影音品牌顧問與行銷顧問差別是什麼

在這個一滑就過、資訊爆炸的短影音時代,你不必再單打獨鬥。臺北短影音品牌顧問能協助轉型嗎
從拍攝到定位、從腳本設計到變現策略,每一步都有方法,也都有人成功過。臺中個人品牌顧問推薦給自由工作者
你所需要的,不是一味模仿別人,而是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內容風格,並持續累積信任、建立角色。新北短影音企業培訓可以一次訓練多部門嗎

這正是我們《老獅說》成立的初衷。苗栗短影音企業內訓適合哪些產業
我們不是單純教你拍影片,而是陪你走過從「不會拍」、「不敢露臉」、「沒流量」的過渡期,直到你有能力產出有價值、能被看見、能產生轉換的內容。

我們的課程與輔導方式,從市場定位開始,幫你釐清「你是誰」、「你要給誰看」、「你想被怎麼記住」。臺中教育產業短影音代操推薦
你不需要有影片基礎,也不需要專業器材,甚至連上鏡恐懼、口條卡卡都沒關係—新北短影音企業培訓如何讓員工敢出鏡
我們陪你從零開始實作,用一次次真實演練,幫你建立內容邏輯與操作流程。苗栗個人品牌顧問推薦清單

這些年來,我們陪過醫師、保險業務、餐飲老闆、創作者、品牌主,甚至五十歲以上的學員,也都能從完全不懂剪片,到獨立產出穩定內容。
因為我們知道,短影音不是一場比速度的戰爭,而是一場用內容經營信任的長期累積。新竹短影音企業培訓如何讓員工敢出鏡

如果你曾經想經營個人品牌,卻總是卡在「不知道從哪裡開始」,那就從這裡開始。新竹短影音品牌顧問能打造專屬內容風格嗎

好長一段時間里,我甚至不愿與他以鄰居相稱。 因此,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從來沒有用任何方式稱呼過他。我只知道他的老家在湖南某一個小山村,兒子是部隊轉業的司機,他能來到這個城市,自然是沾了兒子的光。 他給人的印象是愛笑,每天都開心得合不攏嘴,似乎他家每時每刻都有喜事降臨。剛搬來的時候,他的話特別多,別人能聽懂的又極少。而他,似乎天生耐不住寂寞,除了吃飯,幾乎每天都在院子里閑逛,逮誰給誰講一通。 大家盡管住在一個不小的四合院里,彼此間的來往卻不多,見了面都很少打招呼。比較而言,我也算比較閑散的一個。因此,在他看來,我應該是他最好的朋友罷。 可他有時實在令人煩。譬如,我正騎車趕路,他卻站在馬路口扯開了閑話,讓你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有時候,我手提著沉重的米面油,他也不管,非與你聊上兩句。其實也算不上聊天,整個過程都是他在嘰哩呱啦地講,我只是配合著“嗯嗯”兩聲。盡管如此,他已非常知足。 有一次,他向我炫耀,說自己曾當過主任。細問起來,才知道是村調解委員會主任。我這才體會到他的寂寞。在那個小山村,他也許經常要調解村民之間的關系,這份工作使他實現了自身價值。而在城市里,兒子兒媳整天上班,勞累一天回到家中,便懶得說話,哪有心思再與他扯閑篇。 我因為趕寫一部中篇,將自己反鎖在家里。他每天都在院子中快速地轉圈,叫著我的名字自言自語。后來,他顧不得許多,居然扒窗戶向我的房中窺視。當他確認我就在室內時,高興地大喊大叫。 而我卻生出無名怒火,狠狠地把他教訓了一頓。他低著頭,一聲不吭,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悄悄地退出了我的房間。臨行時,又認真地看了看我桌上的一盒方便面。 僅僅沉默了一天,他又出現在我的門口。他手里拿著一捆芹菜和蒜苗,一定讓我收下。并反復講,光吃方便面怎么受得了,人必須吃些青菜,胃才舒服。 我有些哭笑不得。為了不傷他的自尊,只好收下。可是就在我埋頭寫作的時候,那些受到冷落的芹菜和蒜苗干枯了,我幾乎沒有猶豫地將它們送到了垃圾桶,他悄悄地從垃圾桶撿起來,把干枯的葉子擇掉,拿回了自己家。 我想,這一回,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該不會再騷擾我了。 可等我寫作告一段落,他又一如既往地找我閑聊。 后來我想出了躲避他的許多方法,譬如在路上見到他扭頭就過;敲我的房門我不開。可這些并不奏效,他在你采取行動之前就招呼你了。 那一年夏天,他突然向我宣布,他要回老家住段時間。想到即將到來的平靜生活,我高興地握了握他的手,并說了許多一路平安的話。可是沒過幾天,他又進了四合院。 這一次,他沒有笑。他告訴我,老伴死了,他沒了奔頭,還是來這里找兒子,也好與我說說話。 那一刻,我有些擔心,我知道,以后他將更孤獨。 不想時間不長,我病倒在家中。平日里那些狐朋狗友像秋風中的蒲公英,不知飄到了哪里。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我體味到實實在在的寒冷和孤獨。 也許是同病相憐,也許是心靈的溝通,我和他正式有了一點關系。每天,他像一個盡職的父親提著飯菜送來,然后盯著我一口一口地吃完。這時候,他的微笑重新出現在臉上,他用自己特有的語言安慰我說,人是鐵飯是鋼,吃了飯就有了力量,就能戰勝疾病。 他的悉心照料和關心使我戰勝了疾病,重新走出家門的時候,六十多歲的他攙扶著我,高興得手舞足蹈。 也許是因為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時間不久,我還是重新回到了我生活的那個圈子里,與我的狐朋們盡興地逍遙。這期間,他和從前一樣關心著我的生活和身體,只是眼神有些悵然,話語少了許多。 大概半年之后,我忽然感覺渾身不自在,似乎身邊缺少了些什么。那一刻,我還不知道,他在我的視線里徹底地消失了。看到他兒子胳臂上的黑紗,我終于明白了一切。 這位無償地給了我許多溫暖、卻沒有博得我一絲回報的老人,悄然無聲地走了。 在許多孤獨的日子里,我一個人品味著寂寞的時候,就會不由得想起他來。他是我這一生結識的最真的朋友,這之后,再也沒有人那么用心地關心過我了。 >>>更多美文:友情文章

聽音樂不想明天, 看藍天登上青山。 有真心改新世界, 找知音說國家事。 >>>更多美文:自創詩

許地山:解放者  大碗居前的露店每坐滿了車夫和小販。尤其在早晚和晌午三個時辰,連窗戶外也沒有一個空座。紹慈也不知到那里去。他注意個個往來的人,可是人都不注意他。在窗戶底下,他喝著豆粥抽著煙,眼睛不住地看著往來的行人,好象在偵察什么案情一樣。  他原是武清的警察,因為辦事認真,局長把他薦到這城來試當一名便衣警察。看他清秀的面龐,合度的身材,和聽他溫雅的言辭,就知道他過去的身世。有人說他是世家子弟,因為某種事故,流落在北方,不得已才去當警察。站崗的生活,他已度過八九年,在這期間,把他本來的面目改變了不少。便衣警察是他的新任務,對于應做的偵察事情自然都要學習。  大碗居里頭靠近窗戶的座,與外頭紹慈所占的只隔一片紙窗。那里對坐著男女二人,一面吃,一面談,幾乎忘記了他們在什么地方。因為街道上沒有什么新鮮的事情,紹慈就轉過來偷聽窗戶里頭的談話。他聽見那男子說:“世雄簡直沒當你是人。你原先為什么跟他在一起?”那女子說:“說來話長。我們是舊式婚姻,你不知道嗎?”他說:“我一向不知道你們的事,只聽世雄說他見過你一件男子所送的東西,知道你曾有過愛人,但你始終沒說出是誰。”  這談話引起了紹慈的注意。從那二位的聲音聽來,他覺得象是在什么地方曾經認識的人。他從紙上的小玻璃往里偷看一下。原來那男子是離武清不遠一個小鎮的大悲院的住持契默和尚。那女子卻是縣立小學的教員。契默穿的是平常的藍布長袍,頭上沒戴什么,雖露光頭,卻也顯不出是個出家人的模樣。大概他一進城便當還俗吧。那女教員頭上梳著琶琶頭,灰布袍子,雖不入時,倒還優雅。紹慈在縣城當差的時候常見著她,知道她的名字叫陳邦秀。她也常見紹慈在街上站崗,但沒有打過交涉,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紹慈含著煙卷,聽他們說下去。只聽邦秀接著說:“不錯,我是藏著些男子所給的東西,不過他不是我的愛人。”她說時,微嘆了一下。契默還往下問。她說:“那人已經不在了。他是我小時候的朋友,不,寧可說是我的恩人。今天已經講開,我索性就把原委告訴你。”  “我原是一個孤女,原籍廣東,哪一縣可記不清了。在我七歲那年,被我的伯父賣給一個人家。女主人是個鴉片鬼,她睡的時候要我捶腿搔背,醒時又要我打煙泡,做點心,一不如意便是一頓毒打。那樣的生活過了三四年。我在那家,既不曉得尋死,也不能夠求生,真是痛苦極了。有一天,她又把我虐待到不堪的地步,幸虧前院同居有位方少爺,乘著她鴉片吸足在床上沉睡的時候,把我帶到他老師陳老師那里。我們一直就到輪船上,因為那時陳老師正要上京當小京官,陳老師本來知道我的來歷,任從方少爺怎樣請求,他總覺得不妥當,不敢應許我跟著他走。幸而船上敲了鑼,送客的人都紛紛下船,方少爺忙把一個小包遞給我,雜在人叢中下了船。陳老師不得已才把我留在船上,說到香港再打電報教人來帶我回去。一到香港就接到方家來電請陳老師收留我。”  “陳老師、陳師母和我三個人到北京不久,就接到方老爺來信說加倍賠了人家的錢,還把我的身契寄了來。我感激到萬分,很盡心地伺候他們。他們倆年紀很大,還沒子女,覺得我很不錯,就把我的身契燒掉,認我做女兒。我進了幾年學堂,在家又有人教導,所以學業進步得很快。可惜我高小還沒畢業,武昌就起了革命。我們全家匆匆出京,回到廣東,知道那位方老爺在高州當知縣,因為辦事公正,當地的劣紳地痞很恨惡他。在革命風潮膨脹時,他們便樹起反正旗,借著撲殺滿州奴的名義,把方老爺當牛待遇,用繩穿著他的鼻子,身上掛著貪官污吏的罪狀,領著一家大小,游遍滿城的街市,然后把他們害死。”  紹慈聽到這里,眼眶一紅,不覺淚珠亂滴。他一向是很心慈,每聽見或看見可憐的事情,常要掉淚。他盡力約束他的情感,還鎮定地聽下去。  契默象沒理會那慘事,還接下去問:“那方少爺也被害了么?”  “他多半是死了。等到革命風潮稍微平定,我義父和我便去訪尋方家人的遺體,但都已被毀滅掉,只得折回省城。方少爺原先給我那包東西是幾件他穿過的衣服,預備給我在道上穿的。還有一個小繡花筆袋,帶著兩枝鉛筆。因為我小時看見鉛筆每覺得很新鮮,所以他送給我玩。衣服我已穿破了,惟獨那筆袋和鉛筆還留著,那就是世雄所疑惑的‘愛人贈品’。”  “我們住在廣州,義父沒事情做,義母在民國三年去世了。我那時在師范學校念書。義父因為我已近成年,他自己也漸次老弱,急要給我擇婿。我當時雖不愿意,只為厚恩在身,不便說出一個‘不’字。由于輾轉的介紹,世雄便成為我的未婚夫。那時他在陸軍學校,還沒有現在這樣荒唐,故此也沒覺得他的可惡。在師范學校的末一年,我義父也去世了。那時我感到人海茫茫,舉目無親,所以在畢業禮行過以后,隨著便行婚禮。”  “你們在初時一定過得很美滿了。”  “不過很短很短的時期,以后就越來越不成了。我對于他,他對于我,都是半斤八兩,一樣地互相敷衍。”  “那還成嗎?天天挨著這樣虛偽的生活。”  “他在軍隊里,蠻性越發發展,有三言兩語不對勁,甚至動手動腳,打踢辱罵,無所不至。若不是因為還有更重大的事業沒辦完的原故,好幾次我真想要了結了我自己的生命。幸而他常在軍隊里,回家的時候不多。但他一回家,我便知道又是打敗仗逃回來了。他一向沒打勝仗:打惠州,做了逃兵;打韶州,做了逃兵;打南雄,又做了逃兵。他是臨財無不得,臨功無不居,臨陣無不逃的武人。后來,人都知道他的伎倆,軍官當不了,在家閑住著好些時候。那時我在黨里已有些地位,他央求我介紹他,又很誠懇地要求同志們派他來做現在的事情。”  “看來他是一個投機家,對于現在的事業也未見得能忠實地做下去。”  “可不是嗎?只怪同志們都受他欺騙,把這么重要的一個機關交在他手里。我越來越覺得他靠不住,時常曉以大義。所以大吵大鬧的戲劇,一個月得演好幾回。”  那和尚沉吟了一會,才說:“我這才明白。可是你們倆不和,對于我們事業的前途,難免不會發生障礙。”  她說:“請你放心,他那一方面,我不敢保。我呢?私情是私情。公事是公事,決不象他那么不負責任。”  紹慈聽到這里,好象感觸了什么,不知不覺間就站了起來。他本坐在長板凳的一頭,那一頭是另一個人坐著。站起來的時候,他忘記告訴那人預防著,猛然把那人摔倒在地上。他手拿著的茶杯也摔碎了,滿頭面都澆濕了。紹慈忙把那人扶起,賠了過失,張羅了一刻工夫。等到事情辦清以后,在大碗居里頭談話的那兩人,已不知去向。  他雖然很著急,卻也無可奈何,仍舊坐下,從口袋里取出那本用了二十多年的小冊子,寫了好些字在上頭。他那本小冊子實在不能叫做日記,只能叫做大事記。因為他有時距離好幾個月,也不寫一個字在上頭,有時一寫就是好幾頁。  在繁劇的公務中,紹慈又度過四五個星期的生活。他總沒忘掉那天在大碗居所聽見的事情,立定主意要去偵察一下。  那天一清早他便提著一個小包袱,向著沙鍋門那條路走。他走到三里河,正遇著一群羊堵住去路,不由得站在一邊等著。羊群過去了一會,來了一個人,抱著一只小羊羔,一面跑,一面罵前頭趕羊的伙計走得太快。紹慈想著那小羊羔必定是在道上新產生下來的。它的弱小可憐的聲音打動他的惻隱之心,便上前問那人賣不賣,那人因為他給的價很高,也就賣給他,但告訴他沒哺過乳的小東西是養不活的,最好是宰來吃。紹慈說他有主意,抱著小羊羔,雇著一輛洋車拉他到大街上,買了一個奶瓶,一個熱水壺,和一匣代乳粉。他在車上,心里回憶幼年時代與所認識的那個女孩子玩著一對小兔,他曾說過小羊更好玩。假如現在能夠見著她,一同和小羊羔玩,那就快活極了。他很開心,走過好幾條街,小羊羔不斷地在懷里叫。經過一家飯館,他進去找一個座坐下,要了一壺開水,把乳粉和好,慢慢地喂它。他自己也覺得有一點餓,便要了幾張餅。他正在等著,隨手取了一張前幾天的報紙來看。在一個不重要的篇幅上,登載著女教員陳邦秀被捕,同黨的領袖在逃的新聞,匆忙地吃了東西,他便出城去了。  他到城外,雇了一匹牲口,把包袱背在背上,兩手抱著小羊羔,急急地走,在驢鳴犬吠中經過許多村落。他心里一會驚疑陳邦秀所犯的案,那在逃的領袖到底是誰;一會又想起早間在城門洞所見那群羊被一只老羊領導著到一條死路去:一會又回憶他的幼年生活。他聽人說過沙漬里的狼群出來獵食的時候,常有一只體力超群、經驗豐富的老狼領導著。為求食的原故,經驗少和體力弱的群狼自然得跟著它。可見在生活中,都是依賴的份子,隨著一兩個領袖在那里瞎跑,幸則生,不幸則死,生死多是不自立不自知的。狼的領袖是帶著群狼去搶掠;羊的領袖是領著群羊去送死。大概現在世間的領袖,總不能出乎這兩種以外吧!  不知不覺又到一條村外,紹慈下驢,進入柿子園里。村道上那匹白騾昂著頭,好象望著那在長空變幻的薄云,籬邊那只黃狗閉著眼睛,好象品味著那在蔓草中哀鳴的小蟲,樹上的柿子映著晚霞,顯得格外燦爛。紹慈的叫驢自在地向那草原上去找它的糧食。他自己卻是一手抱著小羊羔,一手拿著乳瓶,在樹下坐著慢慢地喂。等到人畜的困乏都減輕了,他再騎上牲口離開那地方,頃刻間又走了十幾里路。那時夕陽還披在山頭,地上的人影卻長得比無常鬼更為可怕。  走到離縣城還有幾十里的那個小鎮,天已黑了,紹慈于是到他每常歇腳的大悲院去。大悲院原是鎮外一所私廟,不過好些年沒有和尚。到二三年前才有一位外來的和尚契默來做主持,那和尚的來歷很不清楚,戒牒上寫的是泉州開元寺,但他很不象是到過那城的人,紹慈原先不知道其中的情形,到早晨看見陳邦秀被捕的新聞,才懷疑契默也是個黨人。契默認識很多官廳的人員,紹慈也是其中之一,不過比較別人往來得親密一點。這大概是因為紹慈的知識很好,契默與他談得很相投,很希望引他為同志。  紹慈一進禪房,契默便迎出來,說:“紹先生,久違了。走路來的嗎?聽說您高升了。”他回答說:“我離開縣城已經半年了。現住在北京,沒有什么事。”他把小羊羔放在地下,對契默兌:“這是早晨在道上買的。我不忍見它生下不久便做了人家的盤里的肴饌,想養活它。”契默說:“您真心慈,您來當和尚倒很合式。”紹慈見羊羔在地下盡旨咩咩地叫,話也談得不暢快,不得已又把它抱起來,放在懷里。它也象嬰兒一樣,有人抱就不響了。  紹慈問:“這幾天有什么新聞沒有?”  契默很鎮定地回答說:“沒有什么。”  “沒有什么!我早晨見一張舊報紙說什么黨員運動起事,因泄漏了機關,被逮了好些人,其中還有一位陳邦秀教習,有這事嗎?”  “哦,您問的是政治。不錯,我也聽說來,聽說陳教習還押到縣衙門里,其余的人都已槍斃了。”他接著問,“大概您也是為這事來的吧?”  紹慈說:“不,我不是為公事,只是回來取些東西,在道上才知道這件事情。陳教習是個好人,我也認得她。”  契默聽見他說認識邦秀,便想利用他到縣里去營救一下,可是不便說明,只說:“那陳教習的確是個好人。”  紹慈故意問:“師父,您怎樣認得她呢?”  “出家人哪一流的人不認得?小僧向她曾化過幾回緣,她很虔心,頭一次就題上二十元,以后進城去拜施主,小僧必要去見見她。”  “聽說她丈夫很不好,您去,不會叫他把您攆出來么?”  “她的先生不常在家,小僧也不到她家去,只到學校去。”他于是信口開河,說:“現在她犯了案,小僧知道一定是受別人的拖累。若是有人替她出來找找門路,也許可以出來。”  “您想有什么法子?”  “您明白,左不過是錢。”  “沒錢呢?”  “沒錢,勢力也成,面子也成,像您的面子就夠大的,要保,準可以把她保出來。”  紹慈沉吟了一會,便搖頭說:“我的面子不成,官廳拿人,一向有老例——只有錯拿,沒有錯放,保也是白保。”  “您的心頂慈悲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只小羊羔您都搭救,何況是一個人?”  “有能救她的道兒,我自然得走。明天我一早進城去相機辦理吧。我今天走了一天,累得很,要早一點歇歇。”他說著,伸伸懶腰,打個哈欠,站立起來。  契默說:“西院已有人住著,就請在這廂房湊合一晚吧。”  “隨便哪里都成,明兒一早見。”紹慈說著抱住小羊羔便到指定給他的房間去。他把臥具安排停當,又拿出那本小冊子記上幾行。  夜深了,下弦的月已升到天中,紹慈躺在床上,斷續的夢屢在枕邊繞著。從西院送出不清晰的對談聲音,更使他不能安然睡去。  西院的客人中有一個說:“原先議決的,是在這兩區先后舉行,世雄和那區的主任意見不對。他恐怕那邊先成功,于自己的地位有些妨礙,于是多方阻止他們。那邊也有許多人要當領袖,也怕他們的功勞被世雄埋沒了,于是相持了兩三個星期。前幾天,警察忽然把縣里的機關包圍起來,搜出許多文件,逮了許多人,事前世雄已經知道。他不敢去把那些機要的文件收藏起來,由著幾位同志在那里干。他們正在毀滅文件的時候,人就來逮了。世雄的住所,警察也偵查出來了。當警察拍門的時候,世雄還沒逃走。你知道他房后本有一條可以容得一個人爬進去的陰溝,一直通到護城河去。他不教邦秀進去,因為她不能爬,身體又寬大。若是她也爬進去,溝口沒有人掩蓋,更容易被人發覺。假使不用掩蓋,那溝不但兩個人不能并爬,并且只能進前,不能退后。假如邦秀在前,那么寬大的身子,到了半道若過不去,豈不要把兩個人都活埋在里頭?若她在后,萬一爬得慢些,終要被人發現。所以世雄說,不如教邦秀裝做不相干的女人,大大方方出去開門。但是很不幸,她一開門,警察便擁進去,把她綁起來,問她世雄在什么地方?她沒說出來。警察搜了一回,沒看出什么痕跡,便把她帶走。”  “我很替世雄慚愧,堂堂的男子,大難臨頭還要一個弱女子替他,你知道他往哪里去嗎?”這是契默的聲音。  那人回答說:“不知道,大概不會走遠了,也許過幾天會逃到這里來。城里這空氣已經不那么緊張,所以他不致于再遇見什么危險,不過邦秀每晚被提到衙門去受秘密的審問,聽說十個手指頭都已夾壞了,只怕她受不了,一起供出來,那時,連你也免不了,你得預備著。”  “我不怕,我信得過她決不會說出任何人,肉刑是她從小嘗慣的家常便飯。”  他們談到這里,忽然記起廂房里歇著一位警察,便止住了。契默走到紹慈窗下,叫“紹先生,紹先生”。紹慈想不回答,又怕他們懷疑,便低聲應了一下。契默說:“他們在西院談話把您吵醒了吧?”  他回答說:“不,當巡警的本來一叫便醒,天快亮了吧?”契默說:“早著呢,您請睡吧,等到時候,再請您起來。”  他聽見那幾個人的腳音向屋里去,不消說也是幸免的同志們,契默也自回到他的禪房去了,庭院的月光帶著一丫松影貼在紙窗上頭。紹慈在枕上,瞪著眼,耳鼓里的音響,與荒草中的蟲聲混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契默便來央求紹慈到縣里去,想法子把邦秀救出來。他掏出一疊鈔票遞給紹慈,說:“請您把這二百元帶著,到衙門里短不了使錢。這都是陳教習歷來的布施,現在我仍拿出來用回在她身上。”  紹慈知道那錢是要送他的意思,便鄭重地說:“我一輩子沒使人家的黑錢,也不愿意給人家黑錢使。為陳教習的事,萬一要錢,我也可以想法子,請您收回去吧。您不要疑惑我不幫忙,若是人家冤屈了她,就使丟了我的性命,我也要把她救出來。”  他整理了行裝,把小羊羔放在契默給他預備的一個筐子里,便出了廟門。走不到十里路,經過一個長潭,岸邊的蘆花已經半白了。他沿著岸邊的小道走到一棵柳樹底下歇歇,把小羊羔放下,拿出手中擦汗。在張望的時候,無意中看見岸邊的草叢里有一個人躺著。他進前一看,原來就是邦秀。他叫了一聲:“陳教習”。她沒答應。搖搖她,她才懶慵慵地睜開眼睛。她沒看出是誰,開口便說:“我餓得很,走不動了。”話還沒有說完,眼睛早又閉起來了。紹慈見她的頭發散披在地上,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穿一件薄呢長袍,也是破爛不堪的,皮鞋上滿沾著泥土,手上的傷痕還沒結疤。那可憐的模樣,實在難以形容。  紹慈到樹下把水壺的塞子拔掉,和了一壺乳粉,端來灌在她口里。過了兩三刻鐘,她的精神漸次恢復回來。在注目看著紹慈以后,她反驚慌起來。她不知道紹慈已經不是縣里的警察,以為他是來捉拿她。心頭一急,站起來,躡秧雞一樣,飛快地鉆進葦叢里。紹慈見她這樣慌張,也急得在后面嚷著,“別怕,別怕。”她哪里肯出來,越鉆越進去,連影兒也看不見了。紹慈發愣一會,才追進去,口里嚷著“救人,救人!”這話在邦秀耳里,便是“揪人,揪人!”她當然越發要藏得密些。  一會兒葦叢里的喊聲也停住了。邦秀從那邊躲躲藏藏地躡出來。當頭來了一個人,問她“方才喊救人的是您嗎?”她見是一個過路人,也就不害怕了。她說:“我沒聽見,我在這里頭解手來的。請問這里離前頭鎮上還有多遠?”那人說:“不遠了,還有七里多地。”她問了方向,道一聲“勞駕”,便急急邁步。那人還在那周圍找尋,沿著岸邊又找回去。  邦秀到大悲院門前,正趕上沒人在那里,她怕廟里有別人,便裝做叫化婆,嚷著“化一個啵”,契默認得她的聲音,趕緊出來,說:“快進來,沒有人在里頭。”她隨著契默到西院一間小屋子里。契默說:“你得改裝,不然逃不了。”他于是拿剃刀來把她的頭發刮得光光的,為她穿上僧袍,儼然是一個出家人模樣。  契默問她出獄的因由,她說是與一群獄卒串通,在天快亮的時候,私自放她逃走。她隨著一幫趕集的人們急急出了城,向著大悲院這條路上一氣走了二十多里。好幾天挨餓受刑的人,自然當不起跋涉,到了一個潭邊,再也不能動彈了。她怕人認出來,就到葦子里躲著歇歇,沒想到一躺下,就昏睡過去。又說,在道上遇見縣里的警察來追,她認得其中一個是紹慈,于是拼命鉆進葦子里,經過很久才逃脫出來。契默于是把早晨托紹慈到縣營救她的話告訴了一番,又教她歇歇,他去給她預備飯。  好幾點鐘在平靜的空氣中過去了,廟門口忽然來了一個人,提著一個筐子,上面有大悲院的記號,問當家和尚說:“這筐子是你們這里的嗎?”契默認得那是早晨給紹慈盛小羊羔的筐子,知道出了事,便說:“是這里的,早晨是紹老總借去使的,你在哪里把它撿起(www.lz13.cn)來的呢?”那人說:“他淹死啦!這是在柳樹底下撿的。我們也不知是誰,有人認得字,說是這里的。你去看看吧,官免不了要驗,你總得去回話。”契默說:“我自然得去看看。”他進去給邦秀說了,教她好好藏著,便同那人走了。  過了四五點鐘的工夫,已是黃昏時候,契默才回來。西院里昨晚談話的人們都已走了,只剩下邦秀一個人在那里。契默一進來,對著她搖搖頭說:“可惜,可惜!”邦秀問:“怎么樣了?”他說:“你道紹慈那巡警是什么人?他就是你的小朋友方少爺!”邦秀“呀”了一聲,站立起來。  契默從口袋掏出一本濕氣還沒去掉的小冊子,對她說:“我先把情形說完,再念這里頭的話給你聽。他大概是怕你投水,所以向水邊走。他不提防在葦叢里臍著一個深水坑,全身掉在里頭翻不過身來,就淹死了。我到那里,人們已經把他的尸身撈起來,可還放在原地。葦子里沒有道,也沒有站的地方,所以沒有圍著看熱鬧的人,只有七八個人遠遠站著。我到尸體跟前,見這本日記露出來,取下來看了一兩頁。知道記的是你和他的事情,趁著沒有人看見,便放在口袋里,等了許久,官還沒來。一會來了一個人說,驗官今天不來了,于是大家才散開。我在道上一面走,一面翻著看。”  他翻出一頁,指給邦秀說:“你看,這段說他在革命時候怎樣逃命,和怎樣改的姓。”邦秀細細地看了一遍以后,他又翻過一頁來,說:“這段說他上北方來找你沒找著。在流落到無可奈何的時候,才去當警察。”  她拿著那本日記細看了一遍,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停了許久,才抽抽噎噎地對契默說:“這都是想不到的事。在縣城里,我幾乎天天見著他,只恨二年來沒有同他說過一句話,他從前給我的東西,這次也被沒收了。”  契默也很傷感,同情的淚不覺滴下來,他勉強地說:“看開一點吧!這本就是他最后留給你的東西了。不,他還有一只小羊羔呢!”他才想起那只可憐的小動物,也許還在長潭邊的樹下,但也有被人拿去剝皮的可能。 許地山作品_許地山散文集 許地山:海角的孤星 許地山:歸途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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